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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记

海子

姐姐，今夜我在德令哈，夜色笼罩

姐姐，我今夜只有戈壁

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

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

姐姐，今夜我在德令哈

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

除了那些路过的和居住的

德令哈……今夜

这是唯一的，最后的，抒情。

这是唯一的，最后的，草原。

我把石头还给石头

让胜利的胜利

今夜青稞只属于她自己

一切都在生长

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空空

姐姐，今夜我不关心人类，我只想你

.7.25火车经德令哈

拿什么安慰孤独的心

荣光启

海子在年暑期的青藏之行中，经过这位心目中的“姐姐”的故乡，他自然会想起这位“姐姐”，自然由这种难以名状的爱生出空虚、悲痛与绝望。

这首诗的力量来源于写作手段上的“单调”，正如海子自己所说的，今夜的写作，是“把石头还给石头”、“青稞只属于她自己”的写作，是一种质朴的写作、拒绝修辞的写作。我们是否可以理解为，在这个令人悲伤、绝望的夜晚，没有任何诗歌可以安慰人，没有任何形容可以让人愉快，没有任何修辞可以令人满意，只有那本真的东西能带来安慰？而正是这种“把石头还给石头”的质朴、心灵最本真的吁求，成为了一种独特的诗歌言说方式，让诗作充满令人悲痛的力量。

这本真的东西是什么呢？今夜只有那“生长”的青稞是“胜利的胜利”，“一切都在生长”，而我像戈壁上的石头一样孤独，但我心中的爱恋其实也像那些“在生长”的事物，但现在这爱恋显得那么遥远、绝望。“今夜，我不关心人类，我只想你”。联想起海子一生执着的事物——那些宏伟的史诗性建构、那些关涉“人类精神”的直取“元素”的诗篇，海子在这里也许道出了一个“诗歌英雄”此时的孤独，一个在大地上远游的青年人的内心的真实：知识不能安慰内心，诗歌不能拯救灵魂，他需要的是切实的爱。从这个意义上说，感受此诗的魅力并不需要知道这“姐姐”到底指谁，她是一种温暖灵魂、给人带来真正安慰的爱的象征。

选自《诗刊》年10月号上半月刊“读诗”栏目

这是中国作家协会诗刊社的官方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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