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南专业白癜风医院 https://m-mip.39.net/baidianfeng/mipso_4624718.html 特别鸣谢:德令哈市文化体育广播电视局 没有料到,小时候怕生的我,居然是全家跑得最远的一个。虽然在课本里知道柴达木盆地,可是那都是一些理性的知识,毕竟与亲身接触的感性体会是不一样的。 大学毕业的前一年,有两个校友被分配到了德令哈,我们去火车站送他们。七月的古城西宁虽然到处是莺歌燕舞,而我们却感到丝丝的寒意。尽管他们在我们面前表现出一种壮士远征的豪迈,可是我还是在火车开动的时候,发现了他们婆娑的泪眼。当时,就有几个女同学抱在一起哭了。 我不知道德令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,也许是一片荒蛮之地。我也没有想过今生会来到德令哈,那怕是像路过的候鸟一样,也不会路过遥远的德令哈。它给予我的想象的淡远的,就像唐诗里描写的萧瑟古战场,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另类世界。 生活似乎善于恶作剧,我大学毕业的时候,鬼使神差一样来到了德令哈,我在西宁的单薄衣衫经不住德令哈凛冽的寒风,在七月我和结伴而来的同学冻得瑟瑟发抖。本想在德令哈的同学会伸出援助之手,可是她下了火车,和我们打了招呼,就坐着她爸爸单位的北京吉普扬长而去。我们等了好久,才坐了一辆手扶拖拉机来到了市区。说是市区,其实也就是一个很小的城镇,德令哈市那时候刚刚建市不久。寒冷的大漠风和冷淡的人情,让我开始后悔来到这个远离家人的地方。 那时候的工作很清闲,总会有很多的时间无处打发。文学是一个显学,很多人在做着文学梦,也没有远大的理想,就是想让自己的一些不断成长的思想变成铅字。那种对于文学的痴迷,让我们这些远离故土的人,找到了步入社会最惬意的快乐。好在我就在一个文学编辑部,有了这个阵地,我们的兴致都很高。写作是一项艰难是事情,可是我们却乐此不疲。付出越多,我们的快乐就越多。回过头来想一想,艰苦的生活环境也是生命的一种馈赠。若不是这样,像现在的网络时代,我们哪里有那么多的心思去追求高尚的文学呢? 晚饭后,我们经常结伴在冷冷清清的马路上溜达,坐在十字路口的绿色钢管栏杆上,观望稀稀拉拉的行人,想从这样的观望中获得一些生活的体验和写作的灵感。或者就到舞厅里,迈着从老教授那里学来的狐步,游刃有余地穿梭在熙熙攘攘的舞池里。有时候会为了一个可心的女孩子,而一场不落的坚持到最后。那时候除了这些,再也没有什么可玩的了。尽管如此,大家都怀抱着一个好心情。 那时候没有楼房,也没有暖气,一到冬天家家户户就生炉子。现在认为那是一种污染,可是我一直觉得那袅袅飘散的煤烟多么具有诗情画意。寒冷的夜晚,大家聚拢在一起,把炉子烘得热热的,炉火在烟筒里轰轰隆隆地响,炉子上烧一大茶壶茯茶,房子里弥漫浓郁的茶香。彼此会为了一个争议,而争吵不休。有时候会招来邻居无可奈何的劝说,而我们总是忘记邻居的劝说。 美好的爱情诱惑着我们。那时候的人很实在,无论男孩还是女孩,都是本着成家立业的想法去谈对象的。我们在尝试着爱情的甜蜜,也体会着失恋的苦涩。谁要是找上了对象,就会招来别人的嫉妒。那时候电话不多,最好的方式就是写信。据说,有个家伙的一封情书就写满了一个备课本。真不知道那么多的纸张里面填充了些什么东西,简直让人叹为观止。 有个数学系的同学,写信的水平不怎么样。他从乡下的学校骑自行车,在尘土飞扬的沙路上颠簸20公里,到县城买了一本情书大全,让我帮他带回宿舍。我夹在自行车后捎盘上弄丢了。为此,他好多年见了我,就说起这件事。幸好,他的爱情没有因为我的失误而蒙受损失。在此后的日子里,瘦小的他用他那辆浑身乱响的自行车,驮着比他高半个头的女孩风驰电掣,直到把她驮为他的新娘。有时候我开他的玩笑,他和妻子笑得像个小孩子。 对于我,德令哈给予的最大的收获,不是这里比老家稍高的工资待遇,而是在这里我深深地喜欢上了文学。自从步入社会的第一步起,我就不知不觉地与文学结下了不解之缘。当身边的那些朋友逐渐结婚,越来越实际地步入政坛,谋求光宗耀祖的官位的时候,我还是像一个不开窍的孩子一样,痴迷地玩着自己的玩具—文学。在被喧嚣包裹的角落里,我用文学记录我的心路历程,我用文学抒发心中的喜怒哀乐。我不期待文学能够带给我什么,我只期望通过文学能够做些什么。曾经在一起谈艺论文的朋友们,现在仍然坚持文学创作的人越来越少了。有时候回过头来看看自己走过的道路,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心血凝结而成的文字,心中是快慰的。 故乡有一条河,曾经是那么的清澈,就是那条像年老的母亲一样孱弱的河流,让我的血液永远流淌故乡的情怀。阔别故乡已经20多年了,儿时的玩伴早已经从不懂事的顽皮孩子,变成了淘气鬼的长辈。满脸的皱纹已经把青春的光彩支离破碎了,可是那些与生俱来的情怀依然洋溢在脸庞。虽然现在的河水已经被污染得浑浊不堪,而我依然像一个浪迹在外的游子,时刻思念自己的母亲一样,怀念那条美丽的河流—湟水河。 相比于河湟谷地,德令哈的地域更加辽阔。当我怀揣着故乡的情怀来到这里,最吸引我的也是一条河流。那蓝玻璃一样的河流让我更加怀念故乡的河流。在这条河流的岸边,我曾经在裸露的河石上,独自寻找失落的诗情;也在这条河岸边的杨树林里,和一群远离故乡的游子,趁着皎洁的月光,拨弄吉他的琴弦,用故意沙哑的嗓子排解心中的郁闷;也是在这条波光粼粼的河流的大桥上,我接送着自己的爱情,组结着自己的幸福。 当有一天,我在距离这条河流40多公里的地方,发现一片美丽的湖泊的时候,那鱼翔浅底、鸥雁低回、芦苇连绵的景致让我迷醉了。人们说湖泊的水,就是从这条河里流来的。那一刻,我的眼睛就变成了眼前的那片湖泊。湟水河和巴音河就像流淌在我身体的动脉和静脉,维系着我漂泊的情怀。 来自农村的孩子,无论距离田地怎么遥远,心里对田地的情怀依然如故。当我在身心疲惫的时候,最想去的地方就是郊外的田地。看着满眼的庄稼,心中就会不由自主地葱茏起美好的情怀。生活中的成败得失逐渐地变得不那么重要了,活着就是一种幸福。头顶的高天,脚下的厚土,流淌的河水,漫卷的云烟,悠然芳香的花朵,曼妙无限的风声……人生能够得享这一切,难道还不是幸福的么? 刚刚结婚的妻子总是说,今生不可能住上楼房。那时候在德令哈的楼房真是凤毛麟角,大家都是清一色的土木结构的房子。楼房这种大城市的标志物,在向往新生活的德令哈人眼里可是一直奢望。我说,我们会住上楼房的。她说,靠我们的收入,怎么能住上楼房呢?在她的质疑中,我们的家在搬来搬去,而且是越搬越烂了。最初的家有个小院,还能够种些蔬菜和花草,最后的家连像样的小院都没有了,院墙是篱笆墙,一到雨季,从水泥瓦片上渗出的雨水,在墙上留下弯弯曲曲的痕迹,还会“享受”雨水在屋子里面与盆子合奏的音乐。 现在,我们和许许多多的人一样搬进了楼房,曾经的那些平房都已经荡然无存了。而我最后住的那个地方,修建了一座漂亮的塔。孩子的学校就在塔旁边,每次去接孩子,就会路过那个漂亮的塔,也会想起那座旧房子,还有与之有关的故事。 我逐渐地走遍德令哈的农村和工厂,也越来越多地被德令哈的一草一木感染。风光旖旎的盐湖、芳草连天的草原、鱼蟹肥美的湖泊、钻塔林立的戈壁、灿若宝石的绿洲、日新月异的城镇……在我的人生中,这一切悄然地进入我的视野,也慢慢地在我的心中融化,把一种蓬勃向上的热情渗透进我的思绪,让我情不自禁地把自己融入到这片热土地,为了它,甘愿做一棵欣欣向荣的小草,或者默默奉献的铺路石。 蓦然回首,德令哈,我已经不知不觉爱上了你…… |